日前,象棋第一人王天一和队友王跃飞委托律师提请诉讼,控告广西跨世纪集团的拖欠工资、奖金等违约行为。不过此事似乎没有引起媒体和社会的关注,难道象棋的影响力已经微小到如此地步?事情虽然很简单,但仔细分析起来王天一讨薪之路恐怕漫长而且艰险,令人担忧。
背景:曾一起创造神话
广西跨世纪集团是一家集文化产业、地产物业、酒店业、商业贸易、产业基金、创业投资、金融业等为一体的综合性现代化产业集团,产业分布在广西、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杭州、大连等城市,集团员工3000多人,总资产25亿元,年总收入15亿元。
广西跨世纪象棋队成立于2012年4月,前身为广西象棋队,隶属广西自治区体育总局,由广西跨世纪集团赞助。广西队2012、2013年参加象甲均成功保级,2014年保级失败,降入乙级。
2015年,广西跨世纪象棋队重整旗鼓,重金邀请等级分全国排名第一王天一,特级大师王跃飞加盟,并联手象棋大师申鹏、程鸣、陈富杰,棋协大师邓桂林等,先是在象甲预选赛中以第一名的成绩夺冠,重返甲级。随后在2015年的象甲联赛中提前三轮取得冠军,创造了象甲的凯泽斯劳滕神话。
合同:或涉及三方纠葛
广西跨世纪象棋队其实是隶属于广西体育局的队伍,广西跨世纪集团只是该队的赞助商,这件事远比想象的麻烦,因为很可能涉及到与体育局的利益纠葛。
王天一和王跃飞的声明中指明拖欠工资和奖金的一方是“广西跨世纪集团”,而没有提到广西象棋队,其实有些奇怪。冠军奖金确实有可能是赞助商答应的,但工资等收入正常都应该是棋队来负责发放。
当然具体案情要看双方提供的协议、证据,但这件事走到今天这步境地,恐怕不只是棋手和赞助商两方面的问题。
苦衷:棋手天生的弱势群体
棋手是很单纯的一个群里,因为大多数“阴谋诡计”都用到了棋盘之上。不少棋手对身外物看得很淡,能有棋下甚至是第一生存需求。王天一现在是中国象棋等级分第一人,但因为此事,竟无法参加今年的象甲联赛。
有说法称王天一其他的比赛也可能下不了,因为他当时与广西队签的合约是代表广西队下所有的比赛,广西队不给他报名,就没有资格参赛。而现在广西队放弃了今年的象甲联赛,理由是与王天一的薪酬问题没有谈妥,所以无法参赛。于是按照这个理论,2015年的奖金和工资没发,广西队与王天一显然不可能谈拢2016年乃至以后比赛的薪酬问题,那广西队肯定不可能给王天一报名参加比赛……无解,难道王天一从此以后要从象棋沙场上消失了么?
在这种情况下,王天一和王跃飞才不得已委托律师,提起诉讼,对他们来说能否要回多少工资和奖金其实都是次要了,最关键的是通过法律武器,拿回“自由身”。作为一线棋手,王天一每天要投入大量的时间训练来保持状态,但此事一出,肯定会影响到他的训练和生活,平常人都对法院敬而远之,何况棋手这类最怕麻烦的“物种”。
类比:如果柯洁被欠薪谁来管?
王天一在象棋里的地位相当于现在围棋的柯洁,如果柯洁参加围甲联赛被欠薪,或者拖欠冠军奖金,应该由谁来管呢?柯洁现在是中国围棋协会的注册棋手,协会当然应该给他做主,但事情并非那样简单。
首先得看拖欠奖金的是什么队伍。如果是纯俱乐部制的队伍,那围棋协会手拿把攥,柯洁即使要不回欠薪,也能轻松拿到自由身,后面想要他的队伍挤破了头。如果是个隶属于地方体育局的队伍,这件事就麻烦了,因为可能涉及到体育局方方面面的关系,围棋协会乃至中国棋院围棋部的行政级别甚至都还没有那边高,想管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当然以柯洁目前的影响力,估计微博发一下这个事儿,马上就会有媒体跟进关注,群众监督,相关单位很快就能解决,毕竟合同白纸黑字放在那,抵赖不了。但不能因为象棋没有围棋受关注就可以任人欺凌吧?
展望:王天一维权恐路途漫长
王天一虽然已经委托律师提起诉讼,但距离此事圆满解决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即使走正常的简易程序,审理期限也有三个月(普通程序要六个月),而且广西跨世纪集团公司,肯定有专业的法律团队来处理此事。即使判决出来,三方还有上诉的可能,打官司是件旷日持久的事情。
据王天一方的代理律师表示,受理此案的广西南宁青秀区人民法院(即不久前的撕裤门法院),从6月2日立案之后,到现在没有任何进展……这种欠薪类诉讼,法院也是建议劳动者和用人单位协商解决的,因为官司经常一拖就是一年半载,个人一方恼心费力,往往得不偿失。
象棋等级分第一人尚且艰难若此,其他的象棋棋手就更噤若寒战了吧,棋牌界运动员也会引以为戒,明哲保身了吧?
有人拿王天一讨薪事件与李世石退出韩国棋士会一事做对比,但两者其实还是有些差别。李世石是主动指出韩国棋界的不合理现象,而王天一则是作为一个棋手被逼到绝路。不过王天一敢站起来,宁折不弯的风骨亦如盘上。
前路艰险,天一不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