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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转帖]那个秋风萧瑟之夜他讲过与人挂彩的学问

1楼

h2o 发表于：2007/4/12 12:03:00

我从眼镜儿那知道了“狼”是怎么回事了：棋虽然有“人类文明的结晶”之誉，棋的种类繁杂多样，但在北京的棋圈儿——这里指的是业余棋圈儿，挂彩的都是围、象二棋。国际象棋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才在中小学生中普及，而这些下国际象棋的中小学生现在还未流入社会，故这个棋种跻身业余棋圈儿大概需要二三十年的时间。而挂彩的围、象二棋中，一般论之，前者占了七成，后者占了三成。这些下彩棋的人并不是单有一拨下围棋的，另有一拨下象棋的，而都是道行深浅不一的“双枪将”，这两种棋轮而换之，不时地调剂着他们的胜负比率和心理承受能力。“狼”呢，“狼”是凌驾于“瓜”——生瓜、熟瓜和面瓜之上的“太上皇”，据眼镜儿说，北京市“江湖上”（眼镜儿把业余棋圈儿称为“江湖”）的本土棋手和北漂棋手加起来，够得上“狼”的只不过十来人，这些人的围棋实力得在6段之上，象棋实力不低于二级棋士的水平，总的来说，这些人的彩棋年收入在四五万元上下。
    这里下彩棋的棋客还有一些混杂的语言，如“菜鸟”、“头狼”。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我喜欢上了眼镜儿。在我眼里，眼镜儿虽谈不上高尚，但决不是浅薄之人，更不是蝇营狗苟之徒，我觉得跟他聊天不但有趣，还长见识。那天我们断断续续聊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散了，相约一两天以后再聊再下棋。
    后来我们又接触了几次。大概与当过教书匠有关，眼镜儿说话爱“捅”词儿，比如他昨天晚上跟人下了一宿棋，问他成绩如何，他说：“杀敌一千，自毁八百”，意谓胜负比率差不多；比如他店小二似的给棋客沏茶倒水代买小吃和零食，那点头哈腰的劲头有点儿北京人所谓“下三烂”的样儿，我说你大小是个掌柜，对那些胡乱支使人的棋客为什么不“端”着点儿？我特别提醒他“学会拒绝”很重要，不想眼镜儿听了，淡淡一笑，说：“送人玫瑰，手有余香”。结果闹得我很没趣。
    有一次在他那儿看棋看上了瘾，到了夜里11点多，饿了，我拉他到刘家窑立交桥下的烧烤摊儿吃烤串儿，那夜秋风瑟瑟，天阴如铁，那天的串儿特别香，我俩吃了六十多串儿，喝了一瓶56度的二锅头。那天他的话又多又杂：儿时学棋的趣事，夫妻生活的隐私，伺候老板的辛苦，教人学棋的成就和与人挂彩的学问……后来，眼镜儿离开北京之后，我数次想起那个桥下之夜，怀念之情总是油然而生，挂着孜然味儿的肉香裹着酒香仿佛扑鼻而来，陶醉之余，令我感慨人生匆匆，人海茫茫，聚少离多，风雨无常。前些天我听了一场德云社的相声，其中小个子何云伟和慢性子李菁合说了一段关于象棋的段子，我听了很扫兴，因为那夜眼镜儿当笑话给我说过那个段子。

（棋街老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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