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记得去年在全国热映的电影《和你在一起》中的故事情节吗?小主人公的父亲为了让儿子成为优秀的小提琴演奏家,含辛茹苦、抛家舍业的故事不知打动了多少观众的心。无独有偶,包头市出现了这部电影的一个翻版:为了凑足有残疾的儿子参加全国象棋比赛的费用,父母亲将全家唯一的经济来源——养鸡场里的近2000只鸡全部卖掉。儿子获得全国冠军后,父母亲又打算带着他到象棋名师云集的河北省去学棋,他们要靠打工挣的钱,把儿子培养成象棋大师。
两岁时患了先天性脆骨病
于今年1月12日开始在河南省郑州市举行的第三届全国青少年棋院棋类比赛中,来自包头市的小棋手蔚强成了此次比赛中最耀眼的一匹黑马,他以10胜2和的战绩,从众多国内优秀的棋手中脱颖而出,一举夺得中国象棋10岁组比赛冠军,并且被评为“省级象棋大师”。
3月11日,记者来到位于包头市东河区南海湖东北角的蔚强家采访。这是一个独门小院,除了闲置的几套养鸡用的竹笼外,再无他物。走进院里的一间平房,记者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正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与—位中年男子下象棋的蔚强,他长着一个聪明的大脑袋和一双小而有神的眼睛。
对于记者的到来,蔚强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倒是那位中年男子看到有记者要采访他,站起来就要走,没想到蔚强硬是拉着他下完了这盘棋,非要分出个胜负不可。
蔚强的父亲蔚小平十分健谈,记者与他交谈时,蔚强的母亲周连俊在一旁不停地忙着家务,偶尔也插上一两句话。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庭,是怎么培养出一个全国象棋冠军的呢?
今年10岁的蔚强没有上过一天学。2岁那年,蔚强在玩耍时轻轻地摔了一跤,可是他趴在地上就是不起来,还大哭不止。蔚小平以为蔚强在撒娇,就生气地说:“自己摔倒就自己站起来,哭什么?”说完之后他才发现,豆大的汗珠从蔚强的脸颊上流下来。这可把蔚小平和周连俊急坏了,他们急忙把蔚强送到医院检查,这才发现他的大腿骨折了。后来经过专家诊断,蔚强患的是先天性脆骨病,这种病至今没有找到患病原因,全世界的患病者不足百人,目前根本没有治愈的方法。这一结果犹如晴天霹雳,把蔚小平和周连俊吓懵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淘气的蔚强每年都会因为玩耍不小心骨折两三次,每一次骨折都疼得他泪流满面,大哭不止。经过数次接骨后,蔚强的两条腿明显地一长一短。蔚小平和周连俊看在眼中疼在心里,每次骨折后都要送他到最好的医院治疗,给他买最好的营养品。蔚小平夫妇都属于工薪阶层,这一笔笔数额不小的医疗费,让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勒紧了裤腰带。蔚小平告诉记者,这些年为了给蔚强治病、买营养品,他家前前后后已经花出去10多万元。
在蔚强幼小的心灵里,感受最深的就是父母早出晚归的身影和日渐憔悴的面容。命运多变使他在本该不谙世事的年纪里,早早地懂得了人间疾苦。7岁那年,蔚强又一次因为骨折躺在了病床上,看着妈妈啃着干馒头充饥的情景,他含着眼泪说:“妈妈,我以后再也不贪玩儿了,再也不给你们找麻烦了!”听到懂事的儿子说出这样的话,周连俊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下来,她在心里默默地问:“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正是顽皮贪玩儿的时候,为什么我的儿子却活得如此沉重?”
从此,蔚强真的很少出门了,为了减少骨折的发生,需要出门时都是由父亲背着。也就是从这时起,蔚强经常一个人坐在窗前,望着窗外背着书包蹦蹦跳跳上下学的小伙伴们发呆。周连俊因此不知在背后偷偷抹过多少眼泪,蔚小平也经常坐在床上抽烟,一直到天亮。
学棋—个月打败了启蒙老师
事实上,除了生活的拮据与艰辛外,蔚强带给父母更多的是欢乐与自豪。
蔚强天资聪颖,记忆力极好。3岁时,他无意中听到妈妈念了几个亲戚家的电话号码,就将这几个电话号码记住了。每次有亲戚来家里串门,蔚强都会向他们展示自己背电话号码的本领,亲戚们对他的记忆力赞不绝口。
由于生活不能自理,蔚强到了上学的年龄后不能像其他小伙伴一样去上学。为了不影响他将来的发展,周连俊一咬牙,以每小时5元的报酬请了一位大学生给他做家教,隔一天讲一次课。蔚强很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学习时格外用心。3个月以后,邻居家一个比蔚强大几岁的小伙伴到他家来玩儿,用小学三年级课本里的题竟然没考住蔚强,这让蔚强的家教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2003年6月的一天,蔚强的二舅摆起了棋盘,说要教他下象棋,这是蔚强第—次摸象棋,谁知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每天嚷着让二舅陪他下象棋。一开始,二舅让他两个马,他都赢不了。没想到只过了1个月,形势就出现了逆转,蔚强让二舅两个马,二舅还是屡战屡败。这时的蔚强,已经不把启蒙老师放在眼里了,他开始让爸爸背着他到街边下野棋。
蔚强学会下象棋两个月以后,凡是与他下过棋的人都说:“这孩子有天分!”当时,蔚小平和周连俊听了这话并不高兴,他们的想法是,儿子身体有残疾,最好学中医,将来也能养活自己,学下象棋又不能当饭吃。可是,蔚强这时已经对象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除了白天到处找人下棋外,晚上还要抱着厚厚的一摞棋谱看个没完。那个钻研劲儿,对于一个9岁的孩子来说是很少见的。蔚小平和周连俊一合计,还是由着孩子的兴趣发展吧!
在电影《和你在一起》中,刘佩琪扮演的刘成为了给儿子找个好老师,不顾一切地跑到老师家里去拜师。蔚小平也颇有点儿刘成的味道;为了能够让蔚强学得更专业,他求遍了包头市的象棋界大腕,东河棋院、包头市少年宫都有蔚强的老师。每个星期日的早晨,蔚小平都要背着蔚强坐公交车去昆区学棋。
中午,父子俩凑合着吃口饭以后,蔚小平还要背着蔚强去下野棋最集中的地方——八一公园与老棋手过招儿。渐渐地,常在这里下象棋的人都领教了蔚强的厉害,他们常常几个人联合起来对付蔚强也占不了上风。
今年年初,蔚强接到通知:包头市少年宫决定推荐蔚强参加1月12日在郑州市举行的第三届全国青少年棋院棋类比赛。这个消息让蔚小平和周连俊又喜又忧:喜的是这真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儿子终于可以参加正规比赛了;忧的是前去参赛的费用需要自理,然而他们为给蔚强看病已经负债累累了。蔚小平和周连俊5年前下岗后,租了一块儿地办起了养鸡场。几年来,他们没明没夜地工作,已经养了近2000只鸡,但是每年的收入根本不够蔚强看病和学习的支出,原来向亲戚朋友借的钱也一直没有还上。“砸锅卖铁也要让儿子参赛!”临近比赛的前几天,蔚小平和周连俊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将养鸡场里的近2000只鸡全部卖掉。1月10日,蔚小平背着蔚强上路了。
蔚小平要背着儿子到河北学棋
1月11日,郑州市下起了鹅毛大雪,银装素裹的街道上,—位中年男子背着一个小男孩儿在寒风中行走着,他们就是赶来参赛的蔚小平父子。到了郑州市以后,按照第三届全国青少年棋院棋类比赛组委会的要求,参赛选手都要住到赛场附近指定的宾馆里。蔚小平一问,这个宾馆1天的住宿费是126元。为了省钱,他说服了组委会的有关负责人,破例住到距赛场几公里以外的一个小旅馆,一晚上才收10元钱。第二天一大早,蔚小平背着蔚强去吃早点。他给蔚强要了鸡蛋和牛奶,自己只啃了一个干馒头。接下来的几天,蔚小平一直为蔚强在比赛中的精彩表现而自豪。在11场比赛中,不论是从三四岁开始学棋的对手,还是我国象棋特级大师胡荣华调教出来的弟子,都被只学了半年象棋的蔚强斩于马下。当蔚小平抱着蔚强站在10岁组冠军的领奖台上时,来自全国各地的小选手纷纷跑上来拥抱这位有残疾的小伙伴,以示祝贺。上海代表队的主教练董旭彬拍着蔚强的肩膀说:“这孩子,刀很快(意思是棋风凌厉)。”这一刻,蔚小平紧紧地拥抱着儿子,激动和自豪的泪水夺眶而出。
蔚强载誉归来之后,他近乎传奇的学棋经历传遍了整个包头市,许多象棋爱好者慕名前来向他挑战。厚道的蔚小平和周连俊不论谁来,都是热情迎送。不过他们没有忘记,他们目前面临的一个最现实问题是,养鸡场的鸡全卖了,今后靠什么生活?谈到这个话题,蔚小平收起了笑容,他说:“全力以赴供儿子学棋是我们夫妻俩今后的主要任务,听说河北是中国象棋特级大师云集的地方,我们准备带儿子去河北,一边打工,一边帮儿子找一个好老师学棋。”说到这里,蔚小平的脸上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蔚强说,他今年也有两个目标:在7月举行的西部八省市成人象棋比赛和8月举行的全国青少年象棋锦标赛上分别取得好成绩。"
我为父子情深感动,我为小蔚强对象棋的执著感动,我为小平倾家荡产支持孩子下棋感动......
我能为他们父子做点什麽?
我向张国权先生谈了我的想法,他当即决定:"蔚小平父子为景山棋苑的终身免费会员,今后,景山棋苑举办的任何比赛,他们父子的车费,住宿费,饭费,报名费均由我们承担!"
这也算我们为小蔚强尽点微薄之力吧 .
景山居士
2006.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