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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日的下午,柳营社区上演了一场象棋好戏,小小花园一时竟聚集了上百人,热闹极了。
这天,杭州棋院的象棋教练马天越大师带着她的七位得意小弟子来到柳营社区。她说:“一来希望能让象棋文化更普及地走进社区,二来也想让小弟子们经受一下江湖磨砺。”
听说小棋童们上门“叫板”,正在柳营社区老人活动中心下棋的十多位老人顿时意气奋发,相约着走出门,在小花园里设下擂台,要与这些接受专业棋手训练的小小棋童比个高低。
7张棋桌一字排开,7位老人和7位孩子分坐两侧。只不过,7位老人全都年愈七旬,7位孩子最大的不过12岁,最小的只有7岁。7张棋桌上,6盘是友谊赛,双方随意选择对手,唯有中间一盘是擂台赛,双方各选强将上阵。
“小将斗老将啊,这好看嘞!”比赛才开始,这小小花园就挤满了人,除了下棋的,更多的则是伸长了脖子往人群里看,嘴里还一个劲地直称奇。
住在附近的沈大伯手里还拎着几个网兜,里边有鱼有肉有青菜。他可是刚从菜场回来,一看到下棋就再也不挪脚了。而这位大伯,手里捏着的是几本厚厚的书,一问才知是路经这儿去老年大学上课的,也是眼看时间快到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一位小伙走了过来,腰里别着块车牌,小伙子指了指路旁一辆三轮车说:“我在各小区收些废品,来杭州六年了。”小伙子姓夏,也是从小喜欢下棋,可没过多久,他还是走了,临走还说:“要有时间,我还真想坐下来下两盘。”
过了一会,几位大妈也来看个热闹。当她们发现和这些老街坊下棋的竟是些孩子时,大妈们不由感叹不已:“介能干的,阿爸阿妈嘴巴都要笑得咧开了。”一位年轻妈妈带着孩子来练轮滑,小家伙一看那么多和他一般大的孩子和那些爷爷们下棋,也好奇地从人缝里钻了进来。虽然看不懂,可小家伙一把拉住妈妈说:“让我也学这个吧。”一旁的马天越大师听了,笑着对孩子说:“来棋院学吧,我们正招新生呢。”
比赛进行了三个小时,老人、孩子各有胜负,然而成绩早已变得不再重要……
王大爷也是古稀之年了,手脚已经有些不方便,说话也稍显含糊,可他总是笑眯眯地看着孩子,让人顿生一种慈爱感。
棋童队派上的是前不久刚在一项象棋大赛中夺得年龄组冠军的徐安澜。按说有这冠军头衔垫底,徐安澜应该颇有信心才对,可不巧的是,就在刚才他已经在旁边向王大爷讨教过了,知道自己水平还稍差些。听得教练招唤,徐安澜竟有几分怯战,边嘴里嘟囔着“要输了”边坐下来。
王大爷脸上笑眯眯的,手下可一点不留情,不太方便的手抓起棋子来拍招也是毫不含糊,果然,徐安澜又一次败下阵来。马天越正想就此收兵,老人队的一众棋友可不放,再三要求再来一局。换了对手,王大爷还是轻松胜出,从而也为老人队赢得了此次老少擂台赛的胜利。不过,老人们可是意犹未尽,临别还与教练相约:“下次一定要再来。”还有一位则说:“要不哪天我们组队去棋院回访吧。”
老人队的先锋气势可旺了。马传忠大爷今年都74岁了,下了一辈子棋。他在一众老棋友的簇拥下,大马金刀地坐下,一张口更是粗声粗气:“用多少时间,小朋友说了算。”
这比赛采用超快棋,一上来一老一小似乎都憋足了劲,先不管棋下得好不好,用时可是谁也不服谁,大手小手轮番在棋盘上翻飞,落子声是此起彼伏。下了没多会,马老爷子忽地站起身来:“输掉了。”一看棋,果然小家伙已经没回天之力,可他却浑然不觉,照样抓棋落子。
这时,老人队有人才说,这马老爷子可是这圈里下得最好的。看来,让他任先锋,老人队也有几分想赢怕输呢。走到一旁,马大爷说,自打当年十几岁学会下棋,在江湖上也曾博得几分名头,还曾让杭州象棋名宿刘忆慈先生看中要招他入棋队呢。不过,对大家公认他最有实力这点,马大爷却有点不同意了:“过去确实我最好,可后来我的招全让他们学去了,现在好几位都和我差不多的。”
说起对弈的孩子,马大爷笑着说:“我当年像他们这年龄时,哪懂什么棋,真是前途无量啊!”
棋童队换上年龄稍大些的邵云楷,这回马大爷也不敢托大了,双方落子明显慢了下来,棋势也变得平稳了些。一个不留神,马大爷竟丢了个大子,他也不着急,看了看又忽地站起身来,又说一句:“输掉了。”不过,这回他说的是自己。
桑大爷从坐下开始,嘴里就没停过,说的话总是妙趣横生,逗得旁边的人也跟着哈哈直乐。也许就因为没见过这种江湖,小姑娘孙梦恬这天下的棋有些变调。尤其是第一盘,大优局面下突然落败,桑大爷开心地直叫“咸鱼翻身”。
一连下了几盘后,桑大爷突然很认真地对小姑娘说:“你的注意力不够集中,这对你的发挥很不好。”身为教练,马天越明知胜负不重要,却也为弟子着急,等孙梦恬下完,就赶紧拉着她要复盘。兴头上的桑大爷跟着马天越摆棋,可出的招总是被大师轻松化解,可当听马天越夸他棋好时,他又得意了:“我可是棋龄比工龄长呢。”马天越也笑着说:“您老的棋龄还能再长,工龄却不能了。”此话一出,桑大爷大笑,缺了几颗牙全让大家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