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前文得知,从有利于研究掌握的目的出发,可将“献兼捉”分成甲、乙、丙三种类型,均有各自的特征。其中二过一的甲型至为少见,也最易搞懂。一过二乙型的也间或出现。数量亦很有限,只要稍加用心,认真察看,发现和掌握不会有多大困难。惟有丙型“献兼捉”因牵涉子力稍多,定义又需吃准,倒确有一定难度。该型由于内部组合方式不尽相同,又可细分为“并发式”和“子母式”两个支脉。前者在上篇拙文内已作荐介,本文重点解析后者。“子母式献兼捉”可浓缩为四个字,即“因献成捉”。由于一对棋子成“献”,致使另外一对棋子形成“捉与被捉”,两对之间存在造成或产生的关系,因而称之为子母式。
图1是八四中规第四十七图,当时“献兼捉”还属于陌生的新鲜事物,为使业内人士对其增进了解,笔者不揣浅陋拟制了这一图势,对子力配置的合理与否,已是无暇顾及了。双方着法作如下重复:红炮一平三,黑象7退9,炮三平一,象9进7……红方自感兵力涣散,被动受攻,陷于绝境的底马随时存在被歼之险,思忖半晌,似以强迫换子为好,也可挽救边马使其起死回生。红炮平三,起到了两个作用:两炮遥遥相对,优先考虑后者能否吃前者,结果一切正常,红炮无疑是“献”;而献炮之举,却有意无意地同时销毁了黑马的“根”,造成了红车对黑马的“捉”。因献成捉的事实,充分展现了丙型子母式“献兼捉”的特征。黑方衡量利弊后不愿换子,遂落象归边维持现状。红炮返边造成炮打象和车捉马的两路齐“捉”。黑象回到河头恢复原状,一切从头来过。明眼人一看即知,红方两步都在捉子,黑方步步是“闲”。两捉是禁止着法,两闲是允许着法,应由红方变着,不变作负。
图2出现在1998年于昆明举行的全国团体赛上。4月3日男子团体第8轮,南方棋院黄海林执红对江苏徐天红走到第19回合时弈成待判局面。红炮二平三,黑马7进8,炮三平二,马8退7……当时九九中规尚未执行,仍以八七中规为准。双方棋手将上述着法走了三个回合之后,不待裁判组介入,已自动投子停钟不变成和。对局者自愿,当值裁判也不便干涉,其实这并不是一盘和棋,而应由红方变着。原因是红方第一步平炮,就构成了丙型“献兼捉”的子母式。试与图1比对,立刻看出由于红方“献炮”,销掉了黑方连环炮的“根”,才造成红车对黑方前炮的“捉”。黑马跳上河口,目的也是保根,以巩固阵地,并无攻击之意,应判为“闲”。红炮平二后既打车又捉炮,只计一“捉”。马8退7后亮出黑车捉炮,可判一“捉”。算起总账是红二捉对黑一捉一闲,无论按禁止着法对允许着法,还是长打对非长打,都应由红方变着,不变作负。读者朋友或许还能记得,拙文第51期中曾有一例,是1988年呼和浩特全国赛上广东黄玉莹与江苏汪霞萍的一局棋,也是出现棋例问题后未经裁判而自愿作和的。当时黄是一打,汪是二打,显然在无形中后者占了便宜。不期整整十年后,天公地道,徐君光明磊落,借机还回旧情,好在黄君正是南粤子弟,受之无愧,前后四友共同为象坛留下一段佳话。一笑!
图3是仅仅数日后的1998年4月9日,在桂林举行的第9届“银荔杯”全国象棋冠军赛上,女子组台北高懿屏执红对河北胡明一局棋一度出现的循环反复局面,其着法是:红士五进六,黑炮2平4,士六退五,炮4平2……黑车直捉河口红马,红方支士保马,肯定是“闲”。黑方平炮是自我献身的同时,协助同伴黑车擒捉红马,纯属团伙行动。探访多日深知底细的裁友已是个中老手,这种丙型子母式“献兼捉”的惯用手法,自是无法瞒人。对那种保根销根的反复争斗,也已司空见惯。红方落士忍让求“闲”。黑炮平2拆台再次把红马架空,又增一“捉。黑二”捉,红二闲,黑必须变。自知着法犯例,未到三次重复黑已变着,以致未形成待判局面。
图4是1999年6月5日在中央电视台举行的“红牛杯电视快棋赛”首轮第6场第2局可能出现的形势,因当时有一方改变了走法,致未形成待判局面,而裁判人员却未雨绸缪提早作好了准备,审慎考虑裁决方案,皆因内中有个缘故。对局者红方金波,黑方许银川,可能弈出的着法是:红士五进六,黑炮3退2,士六退五,炮3进2。这和前面几个“献兼捉”的图势并无明显差异,为何这样紧张呢?原来这时已开始执行九九中规,内中“兑”的定义发生了前所未有后来难寻的超常变化,即:“凡走子可与同等子力互换吃去者,称为‘邀兑’,简称‘兑’。”这下可把不少高级裁判都难住了,原来头脑中那些自以为很明细的兑献捉概念和体系,全部打乱重新再来。“兑”本来是一对一的行为,现在望文生义,似乎变成了团队大交换,什么同兵种,什么谁先吃谁,一概没有准谱儿。就拿“献兼捉”来说吧,是否存在都很难说,完全可以看成是“互换吃去者”,只要最后算出是“同等子力”,全部按“兑”处理,试问这能行得通吗?徐善瑶先生在他的作品中曾多次提到这个问题。余事尚多,难以尽述,待到“兑”的专题时,再详细诉说吧。(59)
(刘国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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