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棋特级大师徐天红是个开朗的泰州汉子,只要一接触,你就会喜欢上他。记者曾写过一篇名为“立志保级徐天红与记者打赌 ”的文章, 写的是2006年全国象棋甲级联赛第14轮结束后,江苏两相和象棋队在12支参赛队伍中积分垫底,我对他进行了采访。我问:“您考虑过江苏队会降级吗?”徐天红答:“好像还没严重到降级的程度,对后面的对手赢下来就可以了,非常简单,没有什么复杂的,我对此没有什么紧张的感觉。像今天的比赛,我们是有机会的,如果我是李群--我的经验比李群还是多一些的--对蒋川下得会好一些;对龚晓民,我对他(的“战略性和棋)准备不足,最后很简单地就和了……我们打个赌吧,我们如果没掉级,我来找你,咱们赌什么?”我顺着他的话茬儿说:“江苏队不降级,我请您一桌饭。”徐天红说:“一言为定。”
徐天红的江苏队后来保级成功,我于是“欠”下他一桌饭。转眼到了2008年春天,借徐天红到北京参加比赛的机会,记者来到他下榻的交通宾馆,准备还债。徐天红见了,忙说:“那是开玩笑,开玩笑。”这个赌于是就免去了。
徐天红1989年获得全国象棋个人赛冠军,1993年获得世界象棋锦标赛个人冠军,现在是江苏省棋牌运动管理中心副主任、江苏棋院副院长、中国象棋技术委员会副主任、江苏省象棋队主教练兼棋手。此外,他还有一个很喜兴的绰号:“笑面佛”。那时他正与河北棋院副院长胡明搭档打混双赛,我在一旁看棋,也看棋手。只见他眉头紧皱,双目紧瞪,一点儿也不与“笑面佛”沾边儿。比赛结束后我问他:“下棋时你一脸的严肃表情,叫你‘金刚’、‘门神’倒贴切,可为什么叫你‘笑面佛’?”他说:“这是从下棋的结果叫起来的。人们见我下棋无论赢了、和了还是输了都笑呵呵的,样子很开心,就给我起了这个绰号。”说到这里,48岁的徐天红话锋一转,“但是,我很注重下棋的过程,我把下棋的过程看得很重,因此在下棋的过程中我很认真,不认真不行……胡明对我的棋不理解,像刚结束的那盘棋,胡明退一步炮就赢了,她平了步炮,就和了;还有,这之前她有一步跳马捉双的棋,她没跳,我很困惑……”
不知什么原因,我把“困惑”听成了“痛苦”,顺口追问了一句:“配合不默契,使您很痛苦?”他订正道:“不是‘痛苦’,是‘困惑’。下完棋,一切都过去了,‘困惑’也消失了,你看我现在笑得不是很自然吗!我下棋从来不急,我是最能沟通的一个人了。”
后来,听徐天红聊天,发现他很爱用“困惑”这个词:他炒股,说到股市大跌用这个词,说到棋队拉赞助遇到困难时用这个词,听得我跟着他一起“困惑”起来。他后来很开朗地笑了,我却很“困惑”地看着他:这位有13年副院长经历的棋坛精英怎么能够蹲在北京街头跟棋迷较劲?
我原来的搭档涤恩先生曾讲过“徐天红北京街头逗棋迷”的故事:徐天红有一位在京城做生意的老乡,叫陈键,是个超级棋迷。陈键有一天下班,在海淀区魏公村附近,看见路边有一棋摊,就站住了,开始是看,后来就亲自上阵与对方较量起来。对方是一位老者,经过一番较量,陈大败而归,下了四盘棋没开张,陈自认为自己在业余圈内还算有一号,今天算是遇见对手了,这件事就一直记在心上。这天,正好赶上好朋友徐天红来北京比赛,就拉上徐天红与对方较量,结果自然不用说了,徐天红以两胜一和战胜对方。有意思的是,陈在向这位老者介绍时,只说这是我们江苏盐城的冠军,姓徐,而老者却说“他”非常像徐天红。其实陈先生就是让徐特意验证一下对方的棋力。可怜的是那位老者,稀里糊涂输了几盘棋,还不知对方是谁!帮朋友验证北京棋迷的棋力,其中不乏为朋友“出气”的成分。从这点上看,我总觉得徐天红很江湖,一点儿也不像院长。
北京人喜欢徐天红,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本家的缘故,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京籍老裁判徐善瑶有感徐天红夺冠,作了一副棋联的下半联:“徐天红一步登天满天红。”老人对这半副联喜欢得不得了,思上联几乎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数月后勉强以上海女棋手单霞丽对之。
喜欢徐天红,因为他棋艺高超且上了北京人的对联;因为他既能坐在南京院长的位子上成一方领导,又能蹲在北京街头跟棋迷较劲;因为他既能成“笑面佛”,又能成“冷面金刚”,同时存在此起彼伏的“困惑”;更因为他既能跟我打赌,又能不让我请客……
我想如果我打赌打赢了,我得特意跑到南京跟他讨那桌饭--如果单位报销往返机票的话。
午报记者 张 展 文摄
不会吧?堂堂男子象棋特级大师,对面一个摆棋摊的老头,竟然只2胜1和?
这样看来,即使是胜的2盘,肯定也胜得不轻松吧!这是哪一年的事?
对,应该是藏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