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象棋是井田时代兵书
李开轩
中国象棋是中国人十分喜爱的游戏,然而,关于它的起源却争论很大,有人说它起于印度,有人说它产生于中国。目前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听说还由此兴起了象棋学新学科。根据记载,象棋在春秋战国时期中国已经很流行,早于印度好几个世纪。所以大多数人认为它可能起源于商周,是中国古车战的缩影。然而怎样才能证实这个推测呢?我因好奇,就将井田与中国象棋(古车战)联系在一起,设想棋盘就是当时耕地。没有想到,这样竟引出当时是点种方式,更奇怪的是:推测出的中国古战车战术竟然与中国象棋规则完全一致,并且还可解释许多重大历史难题。是必然?还是偶然?是正确?还是错误?因为没有文献支持,我把握不定,写出来请大家一起讨论。
一、井、井田与耕
说起古战车,不能不提中国的井田,因为象棋正好诞生在这一时期。然而,我们对井田制的认识主要来源于孟子的设想,也就是常说的井字形土地分配制度。我不是专家,也不是学者,不敢反对,也不想赞同。不过,按照马克思社会发展理论,任何重大的社会变革背后必须有重大技术变革支持。周朝结束了中国奴隶制社会,是一次伟大的社会革命,难道它就不需要重大技术变革支持?当然,有人会说周实行了井田制,奴隶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土地,拥护它,支持它,才打败了商,结束了奴隶制度。这回答似乎很严密,但却忽视了两个问题,一是,它以政治措施取代了技术进步,无法说明井田怎样推动了社会。二是,它无法回答为什么只有周的奴隶主(?)会发善心。出于好奇,我对此问题进行了研究。工作怎样开始呢?我不懂考古,也没条件考古,所以将目光对准了井和耕,希望从这两个字的形成原理上找出蛛丝马迹。这两个字,一个代表实物井,其字形与实物毫无象形的成分,更多的是会意。另一个则由耒字与井字合并而成,它可以解释为,一、有井才能耕。二、所谓耕,就是用耒在地上制造井字形图形。那么,是那种可能呢?还是两者都有?我们知道,对人来说,井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所以古代敬(惊)、敬(敬畏)不分,我不知道,以前是否曾用敬代替井,但人们将它称作井,恐怕也有敬畏的意思。人们之所以离不开它,就是要它的水。从上知,井字不是象形字,但它又以鲜明的图形出现,好象又有象形意思。那么,它象的谁的形?又会的是谁家的意?既然井与耕很密切,那么,它们之间又有什么联系?由于手孟子的影响,今天,人们大都认为井字的笔画代表着水渠,楞坎、道路一类东西,它们之所以交叉是为了保证字型紧凑。对此,我不敢苟同,但我想,农奴每年都要耕几次(到今天仍有初耕、中耕之说),难道每次都要用耒动这些大家伙吗?显见不能。难道是古人在告诉我们:耕,就是用耒在造井字图形?如果是这样,就可得到一个奇怪的推测,即:那时耕作需要水。没有水,就不能耕。顺着这条令今人无法理解的思路,我还真找到了一条当时人们耕种需要水的理由。那就是:当时的农具很简陋,人们手中的耒耜根本无法撼动干硬的土块和生地,所以实用的方法就是先用水润土,然后耕作。其实这种耕作方式也得到了其他文明古国的印证,那就是,在埃及,人们只在尼罗河泛滥后才耕种。而中国的干黄土要比那儿硬得多,我小时候,曾打过疙瘩(用大木槌粉碎土块),领教过这种坚硬,用坚如石来形容某些土块并不过分。耒耜碰到它,只有损坏的份。所以,在无雨的情况下,人们就先用耒在地上挑出许多横竖交叉的小沟,然后引井水灌入交叉点上的种植坑中,待土软,再耕作。这恐怕就是井与耕、以及井田的来历。这样解释还能使井田、中国象棋与中国古战车得到统一,演绎出一部艰辛的,波澜壮阔的中国古代史。不过,这要从中国的自然条件谈起。
中国坐落在欧亚大陆东南,面临浩瀚的太平洋。强大的西风沙尘暴为这块土地送来了黄土,而黄河又将它们运到东部,铺成了中国东部平原。这里夏季高温多雨,十分有利于作物生长,而秋季又干燥凉爽,十分有利于作物成熟。上帝给了中国人好条件,除了沙漠、石山、水面,几乎没有不能耕种的土地。然而,上帝也是公平的,他在给中国人好处的同时,也给中国人出了难题。那就是季风雨来临时间根本无法与准确的尼罗河泛滥时间相比,经常到了该播种时,却没有雨,或者很少,不能耕作,这就是中国人熟悉不过的旱灾。虽然今天技术进步已使危害程度大大降低,但其仍然左右着农民。不难想象,在那个使用耒(木叉)、耜(由牛羊肩胛骨制成)耕作的年代,没有雨,人们就拿坚硬的黄土没法,即使强行下种,种子也会因为缺墒而不会发芽,所以大旱就意味着绝收,意味着死亡。为此,中国人伤尽了脑筋,最后人们选择了打井抗旱,解决下种难题。所以,那时灌溉的目的首先就是润土,保证能用耒耜耕作,其次才是中耕,浇灌禾苗。然而,在那个广种薄收的时代,耕种面积必须足够大(一般,一家在几十亩至百亩之间)才能养活一家人。否则就是饥饿、死亡。那么怎样用最少的井水,保证这样大的耕作面积呢?这是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也许有人会推荐使用今天的漫灌耕作模式,在今天,它也许很好,但在那个耒耜(累死)时代,没有电,也没有机械,甚至连辘轳也可能没有,如此,人们就只得直接用桶从井中提水。其危险和劳动强度都很大,如果漫灌,一人一天最多只能浇半亩。更可惜的是,那时用耒耜,恐怕只能点种,需要湿润很小的地面,但漫灌将绝大部分水都浪费了。那么,怎样才能节省呢?我以为,最好的方式应是:由小水沟和点种坑组成的、能自流灌溉的井田。这样,小水沟(后面会指出它跨越路)渗漏少,绝大部分水会被坑吸收。如此,仅坑内土壤被软化,有利于操作种植,而水也不会漫出,有利于保墒,保肥。省力,省时,能浇更多的地。
尽管这推测未必最佳。但我肯定,那时的农民绝不会采用漫灌,更不会一耒挨一耜的将各处地面都翻过,点种是他们的唯一选择。当然,点种会使土地利用效率下降,在两排点种坑之间会留下较宽的行间空地,但这种“浪费”却是那个需要蹲下操作和经常行走的时代必须的。根据操作和行走要求,合理的行宽大致在40-60厘米之间。如此,地中的行(HANG)就意味着路,意味着行(XING),传到今天,虽然田地里早已没有了那种可以让人们行(XING)走的行(HANG),人们也忘记了它们之间的联系,但仍留下了二者同字的遗迹。在以后操作中,这些点种坑的位置将长期不变动。这就是说,当时中国除了大路外,可供人们行走的还有田地中的行(HANG)。由于耕作和踩踏,小水沟很容易损坏,所以需要经常更(耕)。此时的耕,就是用耒(或耒耜)将损坏的小沟重新清理好,与我们今天犁地,在概念上,方式上,都不同。当然,未必每个点种坑四面都要有小沟,但人们只要看到点种坑之间有小沟,就会联想到井。所以后来,人们就干脆用这种小沟图形代替难以形象的井。我推测,井与耕,这两个字应该是后来一起出现的,早期甲骨文中的井字应该与此字不同,至于阡陌、沟洫之类很可能是地界标志,与井田技术没有关系。
井田可能出现很早,在商时的中原已经很普及,所以那里奴隶主应该有强大的势力。而周在关中平原中西部,那里土地肥沃,少水灾,但地下水位高,下层黄土又相对松软,所以打井容易。再者,关中当年农牧杂居,农业生产落后,奴隶主势力相对薄弱,随着井田普及,对农业技术奴隶的需求增加,技术好的奴隶经常“跳槽”,这迫使许多新兴的农业经营者不得不给予奴隶一部分土地,以吸引人才,这可能就是井田制首先能在这里出现的原因。在这样的技术和政治条件下,周的农业迅猛发展,最后灭商,建立封建国家。
用今天的技术标准衡量,点种实在落后,但在那时,它却是一项巨大的技术进步。因为,它在一定程度上,将旱地农业从干旱的魔爪下解放出来,使它成为一行基本可控制的产业。不言而喻,这是革命性的技术变更。它引发了:
一、这种耕种方式需要大量较高技术水平的劳力,技术好的奴隶就受欢迎,推动了农业技术和政治发展,这就是著名的井田制。昔日的奴隶也就有了农奴这个新职称,社会进步,得到平民和奴隶的拥护,奴隶制的商朝灭亡,中国进入封建社会。随着时间推移,点种坑直径会越来越大,行间生地越来越窄。这时人们就开始用犁,首先犁出纵横小沟,然后再用耒来修整,所以还是耕。再后来,有的地方行间生地已经消失,而犁,此时也基本成熟,耕的更深,保墒能力加强,于是人们就干脆扬弃井字形耕作,一犁挨一犁进行密耕,密植,这就引发了旱地农业第二次革命。无须讳言,艰苦的井田耕作,使中国古人更加聪明,旱地农业技术更成熟,中国铁犁就是代表,它几乎什么样的土地都能耕。所以,中国农业的进步不但使中国飞跃,而且还使世界脱离了河谷农业的约束,为人类扩大农耕范围准备了工具和技术。这就是中国农业成熟虽然晚,但是一旦出现,就使世界震惊的原因。
二、中国铁犁走向世界,使旱地农业迅速扩展,导致世界急剧变化。自从成吉思汗的西征后,欧洲,乃至世界,迅速崛起,科学发展成为主流。
三、中国普及井田,极大的推动了中国的打井技术,使中国后来成为世界上唯一具有深井的国家。为现代深井钻探和石油工业立了头功。
中国铁犁出现,它使大片土地松软,保墒能力更强,引起了主要农作物变更,如低产的主根类植物(如稷)让位于高产的须根作物(如麦子),单位面积产量大幅度提高,新耕地也不断增多,中国社会迅猛进步。我们从战争的规模就能看出这种进步,战国末期,动辄几十万,甚至上百万,行进大半个中国,没有强大的工农业是绝对不能的。然而,由于这种技术转变主要发生在西周末期,原本对耕作记载就很少,再加上后来犬戎洗劫镐京,就连先前的记年表都已损失,更何况此种记载耕作的文献乎?所以最多留下传说,但时间久了,就走了样,丢了点种,忘了耒,也混淆了井田与井田制,致使古战车与象棋都成了谜。
其实能证明曾点种的证据还有,灌溉的灌,本身就有向瓶里、坑里倾倒液体的意思,没有坑,哪有灌?然而,证据仍然很少。
二、中国象棋规则与中国古车战战术完全一致
技术决定了战术和战争结构。在点种时代,规则分布的坑洼制约了骑兵,奠定了步兵加古战车的集群作战基础,其中马拉战车的作用就是指挥、掩护车下步兵,所以它必须与步兵同步,不能太快。而负责保护战车的步兵则必须顶住,绝对不能后退,否则,将危及战车,导致它无法“进退中绳(就是车轮和拉车的马都必须行进在井字形中央的连线上)”,甚至失败。无须讳言,种植行间的生地是中国古战车的存在基础。所以,在中国象棋中,所有棋子都必须落在棋盘网格线的交叉点上,与上述分析呼应,这也是中国象棋与其他棋类的根本区别。再者,中国象棋中的兵每次只能走一格,在没有过河(进入交战)前,不但不能后退,而且不能左右移动,这也与战车在攻击前,步兵必须严格保持阵形一致。而马(骑兵)则完全失去了在草原上的威风,一步只能跳一个日字,那怕前方只有一个步兵,它也不敢对抗,只能绕行,与它必须处处提防马失前蹄、只能偷袭的实战状态完全一致。兵书《六韬》,在它的“犬韬”的“均兵”一节中,这样评价战车与骑兵:“车者,军之羽翼也,所以陷坚阵,要强敌,遮走北也;骑者,军之伺侯也,所以踵败军,绝粮道,击便寇也,故车骑不敌战,则一骑不能当步卒一人。”翻成白话就是,战车就象军队的翅膀,它决定着部队是前进还是后退,它的任务就是:攻击敌阵,消灭敌人,掩护步兵撤退。是主力。而骑兵则不过是奇兵,它的作用仅限于跟踪敌人,断敌粮道,消灭零星流寇。所以,骑兵若不与战车配合,一个骑兵还不如一个步兵。而我听说,中国在早压根就没有骑兵。尽管这种论述只见于《六韬》,但却与点种地形分析完全一致,我以为正确。对照象棋,我认为,棋盘中的方格就是点种坑,所有象棋规则均与点种情况下的古车战战术完全呼应。
类似记载为何没有见于其他兵书?我以为,这是由于其它兵书均太晚。我估计,《六韬》很可能是西周末期至春秋初期人所作,可能又被人修改。否则,绝不会有“一骑不能当步卒一人”之说。当然,也不能排除有姜太公遗书残片。
当然,有人会说象棋是古人想象出来的玩具,我以为不可能。因为如果它不是来自实战,在几千年之前,谁又能、谁又敢,发明这种违反基本常识(马车比骑兵快)、专门抑制骑兵、扰乱军事活动的游戏?哪个又敢接受?再说,它又怎会与点种特征完全吻合?所以除了来自实战外,不可能有其他解释。我猜想,棋盘可能就来自将军们指挥作战的沙盘,后来流入民间,就变成了象棋。可以说,中国象棋是人类最早,最普及的“兵书”。
象棋被修改过多次,有记载的如:在汉朝,人们说韩信发明了象棋。接着南北朝时期,又出现了《象经》。可能在南宋,象棋由汉时的28颗棋子成了现在的32颗。也许由于对当时宰相权力的崇拜,也许是没有弄明白象棋中的象代表着王,又将一方象改成了相。但象棋总不能没有象呀!这才放过了另一对。受此思潮影响,又有人将一方的车加了人字旁。
中国象棋的派生物——国际象棋。也基本沿袭了中国象棋车、马、炮(抛)、兵的基本规则,但也引入了西方色彩,如占方格(土地),使皇后具有象的走法,等于将皇帝的权力交给了皇后。但是主体思想未变。我认为,他们不是不想大改,而是无法改。
中国象棋是中国古车战的真实写照。唯一使人们难以理解的是后来车、马、兵的抽象,在开战前,它们保持了基本队形,但开战后,车就摔掉步兵,横冲直闯,一步贯穿棋盘,彻底破坏了步兵与战车的集群关系。实际并不是如此,在从前,每辆战车都配有80-100名步卒,他们组成一个步兵集群。有些战车群还配有冲车开道,其势不可阻挡。所以,车可以一步贯穿整个棋盘。但在接战后,环境改变,随战车的步兵,除了不能后退危及战车外,必须可以左右搏击,这与象棋中过河卒子一致。但为什么,在现在象棋中,车兵会分离,我们已无法知道。我猜想,这很可能与韩信升华“舞象棋”有关,因为在那时,虽仍沿用车战,但战法已经改变,开战后,战车已无中绳可言,步兵往往为敌冲散。所以韩信在不破坏基本原则的前提下,去掉了战车必须固定步卒保护的“错误”,让车兵分离。
造成人们联想困难的原因还有,一、中国象棋太古老,再加上传说中断,今昔差异又很大,所以人们难以理解。比如,象棋中的象,原本是天子出巡时的依仗、代步,但由于井田制的推广,到了春秋,象已绝迹。即使秦始皇知道,皇帝出巡应该乘象,以象征自己是上天之子,然而,无奈中国已无象,因此只好取消这个天象表演了。当然,也就无法给后人留下伟大慈祥的印象了。到了今天,甚至连计算机也只认得大象,不认好象了。难怪,有些中国年轻人要把中国象棋中的象当成印度的象兵了。二、后人的修正,他们将象改成相,扰乱了象棋的王——诸侯礼制布局,毁坏了中国象棋的正名。三、文学家将古车战戏剧化,让两军元帅将军单车独斗,篡改了古车战的实质,切断了象棋与实战的联系。四、权威解释给中国象棋增加了许多迷信色彩,将研究引入歧途,增加了考证难度。值得庆幸的是,中国象棋实在严谨,所以多次修改都无法伤害它的根本。
从古战车结构上分析,更能断定这种推测,我们知道,古战车是单辕双马。许多人认为这是当时技术尚未发展到双辕的程度。其实,古人之所以用这既难作,又很脆弱的单辕,根本原因是古战车不能用双辕。因为战车不但要在自己的国家,而且要在敌国的土地上作战。不能“进退中绳,左右旋中规”的现象是经常发生的,那样,战车就会一边低,一边高,如果车是双辕,倾斜就会使辕马受到扭转,长时间下来,轻则,会使辕马疲劳,重则,会使辕马损伤,所以古战车不但不能使用双辕,而且还需单辕前端连接的横木能够转动。同时单辕才能使用双马,以能保证战车有足够的牵引力。所以,古战车不能用双辕车。
由于各个时期农业技术水平不同,因此行距不同,车轨宽度也不同。如在西周宝鸡,车轴长160厘米,由图推算,车轨宽度大约为135厘米,通常,马与车轮都应行进在两排作物间的硬地上,也就是说车轨宽度应该是行宽的奇数倍,一般是3倍。那么,它对应的行宽则为45厘米,已是下限。与宣王“不修籍”呼应。到秦时,车同轨,规定:车宽为6尺(周秦一尺约23厘米,6尺合138厘米),若去掉毂、箍、辖、等附件宽度,其轨宽应不到118厘米,若仍以前算,其行宽将小于39厘米,已非井田。至于那时耕作具体什么样式、怎样影响战车,目前还无法说清。但估计此时全国各地差异很大,所以,秦始皇颁布了“车同轨”令,这样,不但便于征伐,而且等于推广了秦的先进农业技术。
三、中国古战车体系保证了中国文明独立
我不敢肯定猜测完全正确,但可以肯定,点种是各文明古国无法超越的阶段,所以他们都应该有古战车史。其效能具体取决于:一、这种不平的深浅和牢固程度。二、耕地面积大小。简言之,就是取决于它对骑兵的危害程度。然而,由于各国自然地理不同,土质和耕作技术不同,因此古战车所起的作用也大不相同。
埃及、巴比仑、印度(主要是今天的巴基斯坦部分)都是热带沙漠气候。那里夏季炎热,河水(融化的雪水)准时泛滥为他们润土,他们只要及时耕种,就会有收获,基本不需要井田,当然也不会有井田制度。由于这些河水来自山区,它不但带来上游大量腐殖质,肥了那里土地。而且还有细纱,所以这里土质相对松软。这种优势,使他们很快度过耒耜阶段,进入犁耕时代。这种优势使他们经济发展顺利,但也极大的降低了他们点种坑的牢固程度,因此他们的古战车体系效能低下,维持的时间很短,常常被游牧骑兵打败,多次被灭国,象形文字被废除,文明中断。
相比之下,中国的土壤主要成分是黄土。天干硬如石,雨天如同抹了油,所以,中国的点种坑不但内外硬度相差很大,而且永久光滑。再加上,中国到处能种庄稼,因此全国几乎都布满了这种坑。周边的游牧民族不要说入主中原,就是进犯都难。更为有利的还是:中国大陆基本与其他文明古国隔绝,这里是季风雨气候,只要有雨有土,就有农业,形成了另一种体系。这儿的各民族虽然主要产业不同,也时常争斗,但却都拥有同一定程度的相同农业文明,如商,灭夏前,“冥子王亥,从事畜牧”,但可以肯定它也拥有农业。共同的利害,使其祖协助大禹治水,因而受封。所以不能因为它有战车,也在其他游牧民族大规模灭掉其他文明古国同时,也灭了夏,就套用国外模式,武断的肯定它以前也没有农业,也一定会扼杀夏的农业象形文明。而事实却正好相反,在商入主中原后,不但没有消灭夏的农业文明,相反极大的推动了夏的农业文明。这就是中国游牧民族与其他文明古国周围游牧民族的根本不同。相反,其他文明古国周围的游牧民族一直被排挤在河谷之外,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发展农业,即使有一点,其技术也完全与河谷武官,他们之间完全没有相通的形象基础。所以,那里文明古国的象形文字被代替。无须讳言,这就是中国能够一再实现民族大融合的基础。在某种意义上,这种融合不但不是对农耕文明的破坏,相反,是对中国农耕文明的屏藩与推动。从历史可知,自从商的战车入主中原后,直到战国,没有那个游牧民族再能大规模入侵。相反,其他文明古国却一再被灭国。而中原文明的成熟反过来又促进了周边游牧民族的发展。秦汉以后,匈奴骑兵南侵,固然是中原古战车体系瓦解所致,但却是中国文明成熟的表现,也是周边游牧民族向汉族大规模学习的开始。以后的五胡十六国,五代十国、以及元、清的民族大融合都是这一文明体系的重新组合。当然,能够融合首先应该归功中原先进的旱地农业文明不容易被摧毁,但不可否认,这些游牧民族是这一独立体系的一部分也是另一个重要原因。这些游牧民族在向汉族学习后,飞速进步,匈奴的西迁,成吉思汗的西征都是吸收汉文化的结果,是他们成熟的表现。无须讳言,这是中华民族之间互相斗争又互相促进的表现,是其他文明古国根本无法比拟的。
毫无疑义,只有这样长期的、战争与经济活动完全融合的、高效的、大规模的车战,才能使实战上升成为理论,并创造出象棋这种不朽“兵书”。
四、犁耕淘汰了古战车
如前所述,古战车战术是由于点种坑抑制了骑兵机动,才形成的特殊步兵战术。是一种特殊阶段的特殊产物。耕作技术只要稍有变化,就会威胁古战车的效能,根据史记,“宣王不修籍于千亩,虢文公谏曰不可,王弗听,三十九年,战于千亩,王师败绩于姜氏之戎。”所谓籍,通俗说就是户籍,而在那个时代,“不修籍”就意味着井田制度改变,意味防御游牧骑兵的能力下降,所以才败给姜戎。宣王宁肯“不修籍”,说明:在他看来,“不修籍”比国防更重要。后来,西周东迁,它又将这种“腐败”带到了关东,使得过去死水一潭的关东诸国开始沸腾,从最靠近东周的郑抢麦、伐宋开始,(史称小霸),接着齐晋,再后来就是楚和吴越。各国争先改革农业和军事,奋勇“挟天子以令诸侯”,称霸此起彼伏。战乱不断,各国大修长城。为什么此时会修长城?结合战车轻型化,不得不使人联想到井田制崩溃,各国之间已无明显的行距差异可用作有效防御。当然,有人会说,这是东周衰落所致。不假,这是一个因素。但周为什么衰落?改革又为什么不从外围开始?恐怕值得深思,不能轻易盖上腐败印记。如宣王“不修籍”,就无论如何也不能与腐败拉上关系。我认为,主要是由于农业发展所致。这从作物变化就可以看出,以前作物以稷为主(就是社稷的稷)。据说,当时还有人认为麦子有毒,是否真的曾经有毒我不敢说,但点种坑不利于麦子须根生长却是事实,而麦子能在东周初期成为主粮,肯定周很早就放弃了井田制。我认为,应与战败(腐败)同步。但那时,“腐败”仅仅出现在关中,因此关东仍然死水一潭。待周东迁后,“腐败”也开始由内部向外蔓延,所以诸侯称霸也由内向外扩展。但农业的发展是缓慢的,到秦统一中国后,井田虽然基本消灭,但与边远地区差别仍然很大,对战车仍有影响,所以秦不得不发布了“车同轨”的法令。此法令明确规定必须“车同轨”(不是“路同宽”)。也就等于规定了所有车辆(包括农用车、战车)、路及农耕行距的宽度。其实,类似要求在以前战争中也有过反映。如在晋景公十一年(公元前589年),晋伐齐,齐师败绩,讲和条件之一就是“必使齐封内垄亩尽改为东西行”(冯梦龙《东周列国志》第五十七回),其目的是要利于晋的战车进攻。我不知道此说源于何处,也不知垄亩是什么东西,但我相信冯梦龙不会生造,因为将此要求与“质国母”同时提出,足见古人也知道耕作与古车战有着密切关系。
前文已述,古战车战术之所以能够存在,根本原因是点种抑制了骑兵。所以,古战车一旦进入草原,就无法与骑兵对抗衡。然而,古战车战术实质仍是步兵战术的一种,其可变性是其他兵种望尘莫及的,而步兵永远不可能被淘汰。在那时,只要将没有丝毫防御能力的马拉战车变成,行军时的代步工具和流动后勤基地,而临战,又能连成保护步兵的堡垒和掩护步兵进攻的盾牌。那么,敌骑兵将无可奈何。这种战术极大的解决了汉缺少马匹的难题。这就是汉大将卫青的创造。但它却不能追击敌人,所以,后来又增加了骑兵。如此,汉就形成了,以战车和步兵为主的威慑大本营和适宜长途奔袭的奇兵,奇正结合,取得了最终胜利。同样,长平之战的白起,也是改变战术的高手,他以战车围困赵骑兵,取得了胜利。
由此可见,战术的灭亡主要是它的思想,未必是战具本身。例如,南北朝时期,北方农业倒退,土地硬化,古战车又大显身手,刘裕北伐就用了4000辆战车。直至明请,也还有使用记录。不过,应该注意,其后的古战车仅作掩体与攻击使用,没有指挥作用,与古战车作用完全不同。今日装甲车辆就是这种战术思想的完美体现,它淘汰了骑兵。
五、结束语
有些文明已从人们记忆中消失,古战车、象棋也成了谜,中国独立的文明来历就成了难题。本推测就是此类猜测的一种,它更强调条件,更强调工具,更贴近历史实际。遗憾的是,能直接证实它的历史文献几乎没有,能否获得确认,还有待于实验和进一步研究。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7-4 20:19:13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