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小棋侠江南初伸手
扬州城挟技会三怪
大清康熙五十年,江苏扬州悦和茶楼.
大清早,茶楼门前不知谁用尺许宽的白布写了一副对联挂了起来,从二楼一直垂到地面,只见上联书:排兵布阵,炮打北国第一手;下联书:运筹帷幄,马踩江南十六州.也没有横批,白底黑字显得非常显眼.
街上的行人陆续凑到了茶楼门楼口,功夫不大已经把茶楼门口给围上了.人们边看边议:“好小子!口气不小....”“简直欺我江南无人.....'...”一时人声鼎沸,说什么的都有.
人们正在议论的时候,从大街动手东首过来个老者,大概是早起散心的,看年纪估摸大概有六.七十岁,胡须花白,一根大辫子虽然头发已经略显稀松,但是梳理的还算整齐,身上的灰色长褂已经洗的泛白了.
老者慢悠悠的走在街上,见前面人们围成一团,不知道在干什么,心下也想看热闹,于是加快了脚步,还没走到茶楼前,就看见了对联,因为有人群挡着,只看至'北国''江南',下边就看不见了.老者正要向前挤,一旁有好事的早就看见了他,吱嚷开了:"大家让开!左二爷来了....."人们随着话音,往后一瞅,闪开了一条道,还有人嘟囔:“这下好了,左老二来了...有好戏看了...”
那老者缓缓走到茶楼门前,一看对联,只气的肝火上冒,脸色铁青,嘴角冷笑了一声:“好狂的口气!!!”人群有好事的符合说:"对!好狂的....”“不知道那里来得野小子......”老者一摆手叫大家住声,前进了两步走到关闭的茶楼门前,双手抱拳,朗声说道:"扬州左文运,请高手指教!!!"
这一声不起眼,正在大厅收拾家什准备开门的金大掌柜一听:"好!这老家伙来了..这场戏有看头了.."一回头唤伙计:"去!请我们的贵客下楼."伙计正要上二楼,只见从二楼客房走出俩人,一个道士,一个少年:道士是背插宝剑,手拿拂尘,身着黑色道袍,头挽一个发髻,鹤发童颜,一派仙风道骨;少年眉清目秀,手拿折扇,头戴小帽,一根辫子乌黑油亮.少年随在道士身后,边走问:"师傅:这左文运何许人也?”道士微微一笑:“要说他吗,,,也不简单.年轻时曾战败过“蜀中三侠”,两门炮打的三侠是士卒星散.后来独自一人上北京,沿途杀败:“河南双杰”“山东四大高手”,在北直隶“棋孟尝”李青峰的庄子上十八个高手无一人能敌,全部下输,连个和棋也没能走出来。至于这一路上被他杀败的绿林好手那就更不计其数了。后来在北京立擂,更不知挫败了多少弈林好手.这家伙非常张狂,赢了棋之后,还冷言冷语讽刺对方,丝毫不留情面. 恰逢我师尊在北京白云观访友,听说之后去看了他的对局,指出他的棋艺 .还未臻一流,他不知道虚心请教,反而向我老师叫阵。我老师无奈与他对了一局,不到四十回合就破了他的擂。那次要不是我老师折了他的锐气,估摸他还要在北京称里发横呢。据说他在扬州名气相当大,他和另外两个象棋好手江中鹤与杨云飞合成“扬州三怪”,这位年轻时棋力已经不弱,经过这几十年的钻研,想必棋力应该是更上一层楼了。”
少年接口问道:“师父:既称“三怪”想必棋艺上各自必有独到之处吧?”
老道士一捋胡须:“诚儿,问的好!他三人被称作“三怪”,是有原由的。那江中鹤擅用中炮开局,不论对方先后,布什么局,皆以中炮应之,走的是刚猛的路子,扬州的棋手称他做“中宫炮王”;杨云飞:对仙人指路,金钩炮局的变化,听说已经磨练的出神入化,棋风细腻,纰漏极少。在扬州人称“云中鹤”;至于这一位,听说就是一路巡河炮,“沿河十八打”非常厉害!记得有首赞他的诗:双炮齐飞结阵雄,当头转角势如虹;沿河连环十八响,恰似惊雷起怒风!大抵说的就是他这巡河炮。他也有个外号,唤作“双炮侠”。他三人与人对弈,无论和谁对局,从不管对方出什么招,都以自己的招法应对,且胜多负少。久而久之,人们把他们连在了一起,称他们做“扬州三怪”。
说话间二位已经下了楼来,唤伙计把门打开,二位迎至门首,老道单手向前:“无量天尊!贫道这厢有礼了。”左文运见门里现出一个老道,先是一楞,随即应声:“道士有礼。请问这对联。。。。。。。是谁挂的?”“这个么。。。。呵呵。。。”老道士呵呵一笑:“那是我徒弟叫人挂的,他说初来扬州,想会会扬州的前辈高人,诚儿,过来见过左前辈。”那少年从道士身后闪出,手握折扇,双手抱拳低头说道:“晚辈刘志诚见过左前辈。”左文运用眼瞟了一眼刘志诚,把手一摆:“罢了!老朽承受不起!”说罢也不理刘志诚,掉转话头:“道士怎么称呼?在哪里修行?”老道士打了个吉首:“贫道张乘云,道号唤作[云清],现居直隶唐县青虚观。”左文运听罢,双眼一翻:“直隶唐县青虚观???有个青虚道人不知可否认得?”“正是我的师尊。”张乘云缓缓答道。
左文运一听,两眼发直:“好!好!好!怪不得敢来扬州发威,原来是他的门人!三十年前我输给了青虚老道,我回家苦研十年,后来去北京找他。不料,他不在北京,一打听才知道是北直隶唐县人,我正要去直隶唐县找他,听说他他已谢世。想不到三十年后,他的徒子徒孙竟然找上门来欺负!”张乘云一笑:“左居士之言差异!那次你与吾师对弈,我虽不在现场,没有亲眼见到,但事后老师说起过:那次结果全然是你目中无人狂妄自大所致!我老师处处相让,你步步紧逼,根本没有把前辈高人放在眼里。且不说你当时的技艺还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就是技艺达到了国手境界,可就你当时的目空一切的行止,谁肯服你?”左文运被他说的脸上一红:“废话少说!既然招牌已经挂出,就请指教老头子一局吧!”张乘云手捋胡须:“下棋可以。不过我有条件,依我就弈,不依就请便!”左文运一听以为要下彩棋,哈哈一笑:“道士但请讲来!左某人悉听尊便!”张乘云手指一挑:“好!不愧是[扬州三怪]爽快!恕贫道直言:第一与左居士对弈的不是我,乃是我的弟子刘志诚;第二我徒弟与人对弈向来不执先手。就这两条,左居士你可答应?”“啊!!!”左文运只气的肝火上升:“什么?让我与后辈对弈?我还执先?”张乘云冷笑一声:“条件我已开出,应与不应悉听尊便!”左文运嘿嘿一笑“。。。。罢。。罢。。罢。。。就让我左某人领教贵师徒的高招!伙计!摆棋!”张乘云往里闪身一让:“请!”
且说双炮侠要大战刘志诚,到底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双炮侠悦和遭败绩
云中鹤茶楼试身手
且说左文运刚叫了声摆棋,一旁早有好事之人摆好了棋盘.左文运走至棋桌前,用袖子擦了一下板凳坐下了.刘志诚看了一下师傅,见师傅微点了一下头,"刷"的一声,把折扇一合,坐在了左文运对面.
左文运拿起右炮走了炮二进二,只见小诚儿不慌不忙走了步炮8进2,左文运一看这架势.先是一楞:"好小子!厉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竟敢用巡河炮斗我的巡河炮,看样子是有备而来呀!我且小心应付,莫要阴沟里翻了大船!"以后双方,红炮沿河打.黑方炮相随,黑炮似附骨之蛆,步步不离红方的巡河炮!双方走棋是连磨带蹭,转眼已经日上三竿.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人虽然多,但是一个说话的也没有,都专心看着双方对弈.
转眼双方斗至第六十七回合,局面慢慢由中局转向残局阶段.至此,局面形式是:红方一炮单缺象,黑方一马双卒.红方如果有机会打掉黑方一只黑卒那就和了;相反,如果没有机会打掉黑卒,放任黑卒逼近九宫,那红方就输了.红方一只炮是左拦右挡,终于黑卒下了2路,以一马双卒之势杀向红方帅营.局面至此,红方已经没的下了.只见左文运脸色铁青,半晌摇了摇头:"罢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老朽认负!"说罢起身转身要走.张乘云一把拉住他:"左居士:象者,戏也!何故把胜负看的太重?来来...你我坐下好好续续旧...."也不容左文运推托,拉着他就坐,左文运推托不开,只好坐下.
张乘云叫伙计沏了壶茶,与左文运倒了一杯,端起茶杯慢饮了一口,问道:"左居士:你可晓得劣徒的来历?"左文运摇了摇头,张乘云接着道:"不知左居士可听说过北直隶二十年前的象戏名家刘如风?"左文运一怔:"可是当年据称[逢人饶双马,俩炮行天下]的刘如风?""正是!不知左居士可曾见过?"张乘云目视左文运缓缓答道.
左文运摇了摇头:"只闻其名,不曾见过本人.他的名字好像就传了四.五年,以后再也没有听说过.听人说已经过世,也不知真假?""哎..."张乘云叹了口气接着道:"实不相瞒.他正是我的师弟.他的象棋技艺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的师尊.他是已经过世.但是他是被害死的.夫妻二人同时被杀家中,我赶到时家中只余下这个孩子,当时才三岁!想是凶手手下留情了吧."说着满脸已是老泪纵横.
左文运听到这里,剑眉上挑:"可曾抓住凶手?"张乘云摇了摇头.左文运又问:"凶手可曾留下线索?官府可曾检验现场?家中可有遗失之物?"张乘云嘿嘿一笑:"官府?不敢奢望!家中物件丝毫不缺.不过:家里单单少了一本棋谱."
"一本棋谱?什么棋谱?能引来杀身之祸?"左文运追问.
张乘云拭了拭眼泪:"左居士有所不知.那是我师弟手书的棋谱[[象戏新篇]].分三部:上部是诠正以往古谱招法,并加以自己新创的招法,见解而成;中部是我师弟会集他与当时一些象戏国手对局,加以评注而成;下部是将我与师弟合作的十八个残局棋势,合订在了一起而成.棋谱的水平,不是老道夸口:无论是谁得到,只要他肯下工夫想不成国手也难!我抚养这孩子一十五载,教他八岁习弈.小有成绩便带他边访各地象戏名手,希望终有一日老天开眼,叫我们碰上凶徒!"
左文运叹了口气:"就凭一部棋谱你就能找着凶手?我看...难呀......"
张乘云冷笑一声:"左居士别忘了:那棋局的十八个残局棋势,是我和师弟一起做的.别人不可能作出相同的棋势的!
我们给每个残局起的名字都冠以道家的一些典故,比如第一局[青牛出关],取太上老子骑青牛西出函谷关之意;第二局[混元收宝]取自三圣母混元金斗收去众仙家的法器宝物的典故;第三局[七箭定身]取自陆压道人定头七箭书,箭射赵公明的典故........一直到第十八局,棋势不同,局名也不同.其中尤其以第三局[七箭定身]为甚,我和师弟为它足足耗费了半载光阴.那是车兵互斗的残局,双方各有七个子,步步设险.不管哪一方,稍有不慎,就会走入对方的陷阱之中."
左文运楞了一下:"张道长:可否一摆第三局?我想一观.我见过一个七子棋,也是车兵互斗,水平之高,简直能令人望而生畏呀!"
张乘云一听,一把拉起左文运回到棋桌边,"乒""乓"几下,张乘云摆好了残局棋势.左文运不看还则罢了,一看之下只见脸色煞白,楞在了当场!张乘云叫了声:"左居士?"左文运才缓过神来,:"这.......太巧了!张道长:这棋局我见过!"
张乘云两眼上立:在"哪里见过?可否告知?"左文运腼腆一笑:"这是十多年前我和杨云飞在一次对弈后,他给我出的难题,我至今也没能解出来."
"可是[扬州三怪]里的另一怪:云中鹤杨云飞?"老道厉声问道.
"正是他."左文运答道.
老道士叫了声:"天呀......诚儿过来!向你左伯父磕头认错,再谢谢他老人家...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呀..哈哈"
小诚儿眼含泪花跪倒在左文运面前:"诚儿向左伯父赔罪!我给您老人家磕头了."说罢,"咚""咚"咚"咚"磕起了头.左文运这时眼角也湿了,一把拽起刘志诚:"孩子...别听你师傅的......也苦了你了........"
正这时门口一阵骚动,三人一瞅门口,只见人群拥着一个人进来.来人一进门就抱拳施礼:"扬州末技杨云飞,特来拜见高手尊颜!"左文运低声说道:"就是他!"张乘云也不言语,打量着来人,只见来人:五六十岁年纪身材短小,衣着朴素整洁,一双小眼透着精明!张乘云还了一礼:"杨居士好会说笑!有谁不知道[云中鹤]杨云飞双马的手段?这边请!"杨云飞晃着小脑袋,转着俩眼心下盘算:"这老杂毛是谁?怎么晓得我的名字?"
杨云飞来到张乘云旁边:"敢问道士怎么称呼?在那里修行?"
张乘云打了个吉首:"贫道张乘云,现主持直隶唐县青虚山青虚观."
杨云飞呵呵一笑:"我们直截了当不来客套的了:我是来下棋的.还是照刚才对左老二的规矩,我们下完棋再叙家常吧!"说完一屁股坐在了摆着棋的桌子旁边.
张乘云捋了捋胡须:"可以!随便!诚儿:你就陪杨居士走上几合吧!"诚儿低头回答了个"是",坐在了杨云飞对面,手一抬:"请!"字不多,里边透着刚劲.
只见杨云飞微微一笑,抓起一个棋子"啪"的一声落了下去.
且说小诚儿与云中鹤对弈,能否战胜? 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杨云飞推枰道原委
江中鹤受激出穷庐
书接上回。却说杨云飞与小诚儿对弈,起手走了步兵三进一。列为看官:切莫要小看这一步进兵,单这一步进兵,里边可是大有文章!红方开局先挺三路红兵,含有投石问路,试敌应手之意。这种布局的特点是机动灵活,可以根据局势转成中炮,屏风马,单提马,拐角马,反攻马等局形。由于挺兵局复杂多变,容易使对手琢磨不定,因此习弈之人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仙人指路”。光听它的名字就能想象它非同一般了。
言归正路。只见小诚儿不慌不忙,也走了步卒3进1.杨云飞一看,心下一乐:“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谅你也没听说过我【云中鹤】的大名!与我走进互进三兵?嘿嘿。。。。。”心里想着,手里又走了步马三进二,一看黑方也是马3进2.杨云飞晃了晃小脑袋:“同形后手亏!难道不懂棋理?不会!我且小心,切莫要着了他的道。听说刚才他就是以巡河炮破了左老二的巡河炮,看来这小子不简单!我须小心应付,千万不要阴沟里翻了大船!”想到这里,手里又走了步马八进七,俨然是先手屏风马的阵势。这时只见小诚儿一合手里的折扇,‘啪’走了步炮8平5,反架了步中炮。杨云飞把小脑袋一扬,双眼一翻:“好小子果然是有备而来!中途架炮,试我的应变功夫?也把小老儿瞧得忒小了吧?”脸上不动声色,又飞了步三路红相。
几个回合过去,黑方成了中炮盘头马的架势,红方中路有些略显压抑。‘攻兵’只见小诚儿目视棋盘又打开了折扇,神情有些自然。这时杨云飞却陷入了沉思:“吃了他的兵?还是不吃?。。。。”这时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有些能看棋的人一看杨云飞局势有些被动,私下说开了:“完了!云中鹤看来也挡不住人家。。。。。。。。’‘要步左老二的后尘。。。。。’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小声嘀咕,虽然话音小,可杨云飞全听见了,用小眼扫了一眼众人,也不细思考了,随手吃掉了红方的过河兵。
一旁张乘云与左文运相互一看,互相摇了摇头,各自暗道:“完了!中招了!”果不其然,只见小诚儿又连赶了几个回合,打兵,跃马,收炮,丝毫不给黑方喘气之机,几步下来,红方九宫已呈被围之势。杨云飞手里扣了两枚棋子‘啪’‘啪’作响,过了好一会,只见杨云飞哈哈一笑:“厉害!老朽认负!。。。。。。输啦。。。。。长江后浪推前浪呀。。。。。佩服!佩服!”说着起身向张乘云抱了抱拳:“敢问道长上下?在何处仙修?”张乘云打个吉首:“贫道张乘云,道号唤作‘云清’。北直隶唐县青虛山青虚观的观主。”杨云飞道了个失敬。围观的人一看没热闹看了,相继散去,大堂里只剩下他们四个和几个跑堂的伙计了。张乘云唤伙计沏了壶茶,小诚儿在一旁侍立,三人扯了起来。
左文运问杨云飞:“杨老弟:十几年前你与我出的难题,我至今也没能解开。适才张道长也与我摆了个残局棋势,凑巧,与你摆的一样。我且问你:你是从何处见到的这个局势?你自己可曾解得开?”
杨云飞哈哈一笑:“左老二真有你的!也亏得你一个棋势竟然想了十几年!实不相瞒,那是我从江老儿那里见到的。现炒现卖就作于了你,说实话 ,我至今也是不得其解呀!江老儿说是和棋,我走来走去,不是红赢就是黑胜,始终找不到正解,说来惭愧呀。。。。"
张乘云缓缓说道:“杨居士:实不相瞒,这个棋势乃是我与师弟 合拟的,局名唤作【七箭定身】。”杨云飞一愣:“你的师弟?”老道点了点头:“昔年的刘如风便是。”杨云飞啊了一声:“可是当年据说:分逢人饶双马,俩炮行天下的北国棋王刘如风?”“正是!”老道士回道。杨云飞连忙施礼:“失敬!失敬!。。。。。只是:刘如风的名字好像就二十年前传了几年,后来就再没听说,不知却是何故?”张乘云叹了口气,把事情原委向杨云飞又复述了一遍,只听得杨云飞是目瞪口呆!
半晌,杨云飞才缓过神来,只见他摇了摇头:“此事断非江大哥所为!他的品行乃我辈的楷模!断然不是他!当时记得我是。。。那次我闲来无事,去他的‘松风草堂’找他下棋,到了之后只见他也正在思索这个棋局,他让我与他一起拆棋,我俩拆到半夜,也没能拆除个子午寅卯来。我当时记下了棋局,双方约定:谁先找到正解,通知对方。此后两人见面谁也没提过此事,我猜想他现在也没能拆出正解来呢。”
张乘云想了想:“依杨居士的说法,应该不是他。但是他从何处见到的?”左文运说道:“这个好办,明天去他的松风草堂一问便知。”杨云飞嘿嘿一笑:“左老二:你与他的交情比我们俩的关系好吗?”左文运一怔”,随即摇头。杨云飞接着道:“张道长有所不知:那江中鹤生性高傲,目空一切。加上他的书法,剑法,象戏,三种技艺已成三绝,一般人更是看不到眼里。”
张左二人齐道:“以你之见,此事该当作何处置?”杨云飞用手敲了敲桌子:“我有一计可激他出来,不过我可就要对他不起了。”张做二人道:“愿闻其详。”杨云飞用手招了一下二人:“两位请附耳过来!”三人凑到一起,杨云飞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的把计划一说,张左二人拍手大笑:“高!不愧是云中鹤!”
杨云飞向张乘云抬了抬手:“张道长:天已不早,我们就此别过,你安排一下,我们依计行事,走吧,左老二难道你还想在此地留宿不成?”说罢一扯左文运,二人头也不回,出门便去了。张乘云目送二人出了茶楼道了句:“真我辈中人!”那话像是对小诚儿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第二天一大早,杨左二人就赶到了茶楼,进了大厅见了一见张乘云,杨云飞笑道:“现在扬州城里大街小巷估计都传遍了诚儿要斗江中鹤的消息,我估计他应该快知道了。”三人又寒暄几句找了个桌子,叫伙计沏了壶碧螺春,小诚儿在一旁侍立,三人闲聊了起来。
今天不知是茶楼生意好,还是来看热闹的人多,辰时未出,茶楼的桌子几乎已经占满了。
张杨三人开始嘀咕了:“难道他没听说?还是真的不与人斗气了?”忽然间,只听得大厅里安静了下来,人们都向门口看去,只见现出一个人来,来人头戴一顶六合一统瓜皮帽,浑身上下青缎袍褂,剑眉上挑,l脸似严霜。来人正是号称:书法,剑法,象戏,三绝的扬州棋坛泰斗,中宫炮王---江中鹤!
到底江中鹤是不是杀人凶手,他和刘志诚之间是否会有一场恶战,咱们下回书再表。
第四回 南国手弈棋说旧事
三侠士仗义走南京
上回书说到,杨云飞与张乘云定计引出了江南国手江中鹤,只见那江中鹤来到悦和茶楼也不急着进门,站立在门口,向大厅里一瞅,一眼就看见张杨三人坐在一起,当下也不理会,倒背着双手朗声说道:“是哪位点名要会我江某人?”大堂里的人一听这口气都不说话了,目光一起看向张乘云一伙,只见杨云飞与左文运一起站起来向来人施礼:“江兄:请这边就坐。”江中鹤哼了一声缓步来至杨云飞的面前。
杨云飞招呼他坐下,唤伙计沏了壶碧螺春,回头说道:“江兄:这位是北直隶唐县青虛山青虚观的观主———张乘云道长,乃是已故象戏名家青虚道长的弟子,以前的北国棋王刘如风的师兄;那位是他徒弟,北国棋王刘如风的公子。”对面的张乘云打了个吉首,一旁的小诚儿也向他施了个礼。江中鹤心里一凛,嘴里冷笑了一声说道:“怪不得敢点名叫阵要会江某人,却原来是北国棋王的师兄驾到了!”杨云飞呵呵一笑:“江兄:您先喝口茶消消气,这点名叫阵的事容我与你慢慢道来。”江中鹤端起茶杯小饮了一口,目视杨云飞:“杨老弟你有话但请讲来。”杨云飞见江中鹤口气有些缓和了,这才把张乘云师徒的来扬州的原因和自己定计激他出来的目的向江中鹤说明,一席话只听得江中鹤两眼发直:“什么?为了一本棋谱。。竟然要人性命?简直乃是亘古未有之事!”
一旁的张乘云接口道:“
只见张乘云问道:“一个师爷?”江中鹤答道:“对!巡抚衙门的师爷。。当时好像也就三十上下年纪。。。不过。。时隔多年。。再说。当时的巡抚大人也已经谢世。。。现在要想找到他。。我看难呀。。。。”杨云飞嘿嘿一笑:“江兄此事有门!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能找到他!据我所知:从古至今,但凡做师爷的从不会跟着离任官员走的,他一定会留在原处,要是等着下任官员的到来,要是下任官员对他不信任或是待以好,他就会走,虽然他会走,但是也不会走的太远,出不了周边的几个府衙的。”江中鹤摇摇头:“话虽如此。。。但是时隔多年。。要是人不在了呢?”杨云飞嘿嘿一笑:“就是不在了。。。。你不是说,人家有师傅吗?在衙门里干过事的人,在官场上面应该能打听出来!”江中鹤说道:“那依你的意思?”杨云飞嘿嘿一笑:“张道长:杨某人不才,愿与你同去南京。。。。。”张乘云一听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杨居士你的好意心领了,我们师徒二人慢慢找就是了,就不必动你了。。”杨云飞笑道:“却原来张道长是怕管我饭呀,我杨某人自带银子就是。” 一旁的左文运和江中鹤叫他这句话给说乐了。
张乘云忙道:“
江中鹤一看急忙调转话头:“说说正事吧:今天我不白来!谁与我下的战书?就请快来手谈一局吧!我们一边下棋一边说。””小诚儿心里一慌看了师傅一眼,张乘云看了一眼江中鹤,又看了一眼刘志诚:“这。。这。。这样也好,
看棋的杨,左二人也在议论:“你说他后手中炮进攻先手屏风马,招法是不是有些牵强呀?”“不知道,你有你的招数,他有他的弈法,看吧。”大厅里看的人虽然把对弈的桌子围的严实,但是都一言不发,安静得很,都专心的看双方对弈。
转眼,日已上三杆,双方的棋已经到了最后,现在的局面是:红方单马仕相全对黑方单马双卒,黑方不愿意和棋,又走了几步被红方抽冷子踩到一只黑卒,江中鹤看了看,摇了摇头把手里的棋子在桌子上一放:“罢了,和棋了。我单马单兵赢不了你仕相全。”小诚儿起身向江中鹤施礼:“谢江伯父手下留情。”张乘云站出来打个圆场:“好了,棋也下完了,已经晌午,今天我们就在这里用饭,诚儿:你与金掌柜说一下,叫他与我们在对面酒楼定一桌简单的酒席,我们一会过去。”诚儿应声去后台找金掌柜。江中鹤三人连忙说:“不须麻烦。我们回家去用饭便是。”张乘云说道:“不麻烦,再说一会我还有事要和众位说说。”大厅里的人一看不下棋了,一下子都走了,人们走时嘴里不说别的,都在议论二人今天下的棋。
工夫不大,对面有人来叫,说酒席已经备好请几位过去,张乘云应了一声与几人一同过去了。席间,杨云飞举杯问江中鹤:“江兄:你弈棋的风格是大刀阔斧,猛杀猛砍,走的纯属阳刚时进攻的路子,不知道你像屏风马,飞象局一类的防守棋走的怎么样?”江中鹤饮了一口酒,嘿嘿一笑:“我从来不走防守棋!记得当时我学棋时,师傅对我说过:要想赢棋,你就要学会进攻,只有进攻才能取胜;我问师傅:难道只学进攻,不学防守?师傅当时笑着对我说:你要是练好进攻的本事,对弈时只管进攻,对手防你都防不住,哪里还有时间来攻你?你还用得着防守吗?你记住:只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时至今日,我弈棋也是只求进攻不求防守,”张,杨,左三人一起举杯齐声说了句:“尊师厉害!真是明师出高徒呀!”几人举杯畅饮。席散,几人都吃的有些微醉,约好第二天卯时在悦和茶楼会齐要同去南京,寻找当年巡抚衙门里的摆棋师爷。
且说几人到南京不意正撞上康熙年间的科场舞弊大案,无意间又救了一个有名的直臣,到底几人在南京还能否找到当年的旧人,救的又是谁?我们下回书再表。
叫茶馆怎么啦?没看出有什么不伦不类的地方。